红色的印泥，像一滩刺目的血。

我收好文件，转身要走。

苏清婉却叫住了我。

「等等。」

她扔过来一个U盘。

「弈峰评职称那篇SCI，你帮他弄完。」

我已经记不清，这是第几次，替别人做嫁衣。

只记得，我熬夜写出的论文，署名是别人的。

我通宵做的手术，功劳是科室主任的。

苏清婉总说，要有大局观，要为医院的整体发展考虑。

我信了。

我以为我的付出，她都看在眼里。

可这些付出，最后只换来了她的理所当然，和一次比一次更肆无忌惮地使唤。

但现在，我已经不是她医院的人了。

「不写。」

「我已经……」

我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被张弈峰委屈的声音打断。

「清婉，沈医生不愿意就算了，大不了我不评了。」

苏清婉立刻心疼起来。

「胡说什么，这怎么行。」

她转过头，看我的眼神冷了下来。

「沈言，你知不知道，之前朋友圈的事你已经让弈峰很不开心了。」

「现在让你帮个忙，你还推三阻四。」

「你再这样，信不信我让你在整个医疗圈都混不下去！」

我心里冷笑。

当年我父亲手术失败，她也只是隔着电话，冷冰冰地说了句「节哀」。

现在张弈峰评不上一个职称，她却急得像是天要塌下来。

「随你的便。」

我淡淡地回了三个字。

整个包厢，瞬间安静下来。

苏清婉脸上，是藏不住的震惊。

张弈峰却轻笑一声，出来打圆场。

「清婉，你看，我就说沈医生是在玩欲擒故纵吧，想让你多哄哄他。」

苏清婉立刻信了。

她脸上的错愕瞬间消散，又恢复了那种从容自信的女王姿态。

语气也缓和了不少。

「好了，沈言，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，是我忽略了你。」

「你乖乖帮弈峰把论文弄好，三天后，我就和你去领证，好不好？」

又是这种空头支票。

又是这种画出来的大饼。

可惜，我一点都不想再吃了。

我没有回答，转身就走。

身后的同事们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阴阳怪气。

「哎，逞强什么呀，等着看吧，最晚明天，他又得巴巴儿地回来求和了。」

我忽然起了些恶劣的心思。

想看看他们输得一败涂地的样子。

我嗤笑了一声，回头看向那几人。

「行啊。」

「那你们就好好等着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