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薛絮如不愿意。
长辈又怎么样?她可是堂堂身怀有孕的少夫人!昨天没了的面子,今天她的祖婆母和婆母都在,她就是要讨回来!
“老太太,您瞧~”薛絮如不理她,拖长了声音撒娇。“婶娘欺负我,您要为我做主。”
“老太太。”薛芙如也笑着说,“您可不能偏心,元瑜媳妇有婶娘,我也有呢。”
“求婶娘疼我。”
薛芙如这是在做什么?东施效颦吗?薛絮如差点笑出来。
她是仗着肚子的孩子,可以对老太太撒娇,薛芙如凭什么?
凭她和长宁侯府那算不清的帐?
没想到,荣国长公主居然也笑了,嗔怪地说:“胡闹,历来只有婆母能管儿媳,哪有婶娘能管侄媳的?侄媳只要敬重婶娘就好。”
这话什么意思?不是要她给薛芙如让位置吧?
薛絮如脸上的笑瞬间凝固。
老太太怎么不帮她说话,反而向着薛芙如?
她诧异地看向荣国长公主,随即她才猛地反应过来。
等等!荣国长公主也是婶娘!
荣国长公主的丈夫长宁老侯爷,是已故永宁侯的亲弟弟,她自然就是萧承竫的婶娘。
所以,现场有两对婶娘和侄媳。
薛芙如作为萧承竫的遗孀,既是薛絮如的婶娘,也是荣国长公主的侄媳。
她这一句话说出,落在不同人的耳中,已是不同意思。
对荣国长公主而言,薛芙如这句话不是在学薛絮如撒娇,而是在问荣国长公主:
她是会有样学样的,薛絮如这个侄媳怎么对她这个婶娘,她就会怎么对荣国长公主。
薛絮如对她不分尊卑,她也可以对荣国长公主不分尊卑的,对吧?
而落在薛絮如耳中,却又是另一个意思:
既然都是婶娘,那么,如果她要荣国长公主以婶娘的身份管教薛芙如,薛芙如自然也能以婶娘的身份管教她。
所以,荣国长公主的话,不是在帮帮薛芙如,而是在帮她。
“侄媳……自然是敬重婶娘的,婶娘,请坐。”
薛絮如再不情愿,也只能挤出个笑,站起来到对面张氏下首坐下。
“哎,还是侄媳懂事。”薛芙如大大方方地落座,接过小丫鬟递来的茶。
她占理,但薛絮如没脸,就是长宁侯府没脸,荣国长公主自然也不会放任自家孙媳吃暗亏。
她敲打着:“小辈敬重,长辈也得慈爱,侄媳,你说,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“谁说不是呢?”薛芙如对上首一笑,又看向薛絮如,语含关心。“侄媳,听说你昨晚身子不适?不要紧吧?”
她还有脸问呐?
淡茜立刻要为自家小姐出气,抢先答道:“吓得世子连夜请太医来了,九太太,您说说,要不要紧?太医说,都是被气的。”
话里话外,都在暗示,是薛芙如大闹一场害的。
薛芙如端着茶吃惊道:“竟这般严重?”
淡茜一口咬定:“就是这般严重,我们少夫人还在吃太医给的药呢。”
“连药都吃上了?”薛芙如更关心了,谆谆叮嘱道:“侄媳,你可要千万保重,你肚子里这个,可是萧家第一个曾孙辈儿呢。”
她说着,话锋一转,问道:“侄媳,左右亲家姨娘在家也是无事,不如请她过来照顾你?”
什么?亲家就算了,怎么还是亲家姨娘?
荣国长公主和张氏怔了一下,就听薛絮如脱口而出:“不!”
等等……荣国长公主婆媳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在不知道薛家真假嫡女一事前,虽然看不上薛家,但薛絮如美名在外,长宁侯府对这门铁定的亲事也没有那么抵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