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沉沉，一瞬不瞬盯着离开了他也能闪闪发光的女孩。

聚光灯倾泻而下，女孩宛若一颗璀璨的星辰，裙摆随着她时不时的演讲动作而微微摆动，散发着令人无法移目的耀眼光芒。

她不知何时已经在自己的羽翼下成长，再也不需要自己的庇护、不需要躲在自己的翅膀下，早就可以独挡一面风雨。

点头示意下台后，苏烟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。

说不紧张是假的，她第一次站在近万人的舞台上。

但效果还不错，苏烟然露出小巧的虎牙，发现余倩樱给她发了位置。

第30排25座......

眼神挪过去时，苏烟然和宁言顾不期而遇。

宁言顾示意女孩快坐下来：“讲的真好。”

余倩樱也海豚式鼓掌：“吾辈楷模啊烟烟。”

苏烟然羞涩摆手：“哪有哪有。”赶紧坐下。

下一环节是经验分享。学校邀请了往届的优秀校友回校分享。

主持人热情高涨：“接下来，有请我们九五届的校友——薄氏集团薄时衍总裁，为我们分享经验，大家热烈欢迎！”

余倩樱倒吸一口气：“天呐，居然连薄时衍都请的过来！”

宁言顾却似有所感，歪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苏烟然，小声问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“没事。”苏烟然竭力挤出一个笑。

薄时衍出现的过于突然，她申请学校的时候也忘记了薄时衍也曾在这深造过。

“突然有点不太舒服。”

只是他们的导师交代了，这一场会议谁都不能半途离开。苏烟然只能心事重重坐在这儿，脑袋空白，根本听不清薄时衍在分享什么。

不是她自作多情。

薄时衍是商人，从来不会参加对他无益的活动。分享会费时费力，能得到的不过是所谓的精神和传承，是薄时衍平常不屑一顾的东西。

所以......薄时衍知道她在这所学校。

薄时衍是因为她才来的。

苏烟然呼吸加速，五指攥着裙摆。

她没想到薄时衍的速度这么快，更不知道薄时衍大老远飞过来找她干什么。

继续让她给周茹婉道歉么？或者强迫她认下这个过错，只为了周茹婉能够顺心？

“烟烟，烟烟。”余倩樱轻轻拍着她的大腿，“薄总喊你起来回答问题啦。”

苏烟然蓦地回过神，才发现前排的同学都往自己这边望。

台上的薄时衍重复着：“刚刚那位新生代表的女生，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。”

苏烟然哪里知道是什么问题，她刚刚压根就没有听。

就算知道，她也不想回答。薄时衍摆明了要在大众场合为难自己，像周茹婉那样。

这或许是有钱人共同的癖好之一吧。

但如果任性离开，自己肯定会被同学和老师询问，更加麻烦。

无奈之下，她站起来，刚想说不知道，旁边的宁言顾就递过来他的笔记。

男生的字迹不像他本人那般温润绅士，而是龙飞凤舞，力透纸背。

笔记上有问题，还有宁言顾匆匆写下的答案。

苏烟然只扫了眼问题，再看了眼薄时衍的PPT，立刻反应过来薄时衍是在用薄氏的案例作为引入。

“薄总。”

女孩一开口的称呼让薄时衍绷紧嘴角。

苏烟然偶尔也会叫自己薄总，只不过是一些时候的小情趣，他听得舒畅、愈发用力。

但现在，这两个字从她口中出来，不夹杂任何感情，仿佛简简单单的陌生人，让薄时衍心里堵得慌。

苏烟然侃侃而谈：“薄氏投资企业，需要考虑以下几个方面......”

曾几何时，她心爱的男人是薄氏的掌权人，她将薄氏的财务报表和内部情况写成论文，还被老师表彰自己的数据和结论深入清晰。

这个问题根本难不倒她。

薄时衍眼底浮现诧异。

他知道苏烟然学业优异，但并没有放在心上。大学生嘛，学的都是理论的东西。而如今，苏烟然剖析鞭辟入里，显然不是仅仅从书本上学到的知识。

本只预留了一个问题，可女孩的冷淡让他不爽利，他再追问：“那依你所见，市面上的哪一家企业是薄氏下一步的目标？”

场下的同学窃窃私语起来。

这显然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。虽然这不是商业机密，但要具体到哪一个企业，不关注薄氏的同学并不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