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身十年，白月光回国那天我有了预知。我看见他会为她亲手杀我。于是我安静等死，

签好离婚协议，流掉孩子。他却在发现我空荡的衣柜和遗落的日记后彻底疯了。后来，

我葬礼那天下着雨，他跪在我的墓前，亲手将他的白月光送进了监狱。1“砰——哗啦！

”一朵朵绚烂的金色菊花在墨绒般的夜幕上绽开，流光溢彩，几乎照亮了半边天。

A市顶级酒店为VIP客户特制的生日烟火，奢华，耀眼，引得街上行人纷纷驻足。

顶楼全景餐厅内，苏晚坐在长桌一端，面前是精致的餐点，冰镇的红酒。可她的目光，

没有落在窗外那为她名字而燃放的盛大庆祝上，而是凝固在对面的男人身上。

陆淮琛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，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，

却化不开他眉宇间惯有的疏离。他正看着手机，屏幕的光映亮他深邃的眼眸，那里面，

竟漾着一丝苏晚十年都未曾换得的、真实的温柔。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，

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。苏晚的心，像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，密密麻麻的酸涩蔓延开来。

今天，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，也是她的生日。这漫天的星辰烟火，是他助理按惯例安排的，

精美，却毫无温度。他大概，根本不记得这个日子重叠的特殊意义吧。“给你的。

”陆淮琛终于放下手机，推过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，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公事，

“看看喜不喜欢。”苏晚垂下眼帘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。

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，打开盒子。里面是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飞鸟胸针，做工精致，

价值不菲。很漂亮。和她记忆中，去年他在巴黎拍卖行为沈念曦拍下的那枚，几乎一模一样。

只是替身。永远是替身。十年了，从她二十岁跟在他身边开始，

她就知道自己是沈念曦的影子。他喜欢她穿素白的裙子，

因为沈念曦喜欢；他喜欢她留顺直的长发，因为沈念曦喜欢；他甚至在她情动时，

会无意识地喃喃出“曦曦”的名字。她曾经天真地以为，十年陪伴，就算是块石头，

也该捂热了。“淮琛，”她抬起眼，眼眶微红，带着一丝卑微的期待，“你还记得，

今天是什么日子吗？”陆淮琛端起酒杯，轻轻晃动着里面猩红的液体，

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盛放的烟花，语气漫不经心：“你的生日。我让助理订了烟花，不喜欢吗？

”心，彻底沉了下去。苏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指尖摩挲着冰凉的蓝宝石，

轻声道：“很漂亮……谢谢。和沈**去年在巴黎拍下的那枚，很像。

”陆淮琛脸上的淡笑瞬间敛去，他转回头，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，刮过苏晚的脸：“苏晚，

别贪心。”他声音冷硬，“曦曦的东西，你比不了。”一句话，判了她十年的刑。是啊，

她比不了。从来都比不了。一股尖锐的悲恸猛地冲上喉咙，

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，想用冰凉的水压下这股翻涌的情绪。

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杯壁的瞬间——毫无预兆地！一幅极其逼真、充满血腥味的画面，

如同高压电流般猛地窜入她的脑海！画面里，还是那个熟悉的别墅，那个华丽的旋转楼梯。

沈念曦楚楚可怜地倒在楼梯转角，捂着脚踝，泪眼婆娑地看着陆淮琛。而陆淮琛，

那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，正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、极度暴怒和失望的眼神死死盯着她，然后，

他猛地伸出手，用尽全力，将她狠狠推下——！“啊——！”“哐当！

”苏晚手中的银质勺子脱手而出，摔回汤碗里，溅起的热汤烫红了她的手背，可她浑然不觉。

她的脸色在刹那间褪得惨白，毫无血色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，僵在原地。

她能清晰地“感受”到脊椎断裂的剧痛，能“看到”自己像破败的娃娃一样滚落楼梯的影像，

能“听到”陆淮琛那声冰冷的、充满恨意的：“苏晚，你怎么敢！”那不是想象！

那感觉太真实了！真实得让她浑身发冷，如坠冰窟！“你怎么了？”陆淮琛皱起眉头，

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，以及被烫红的手背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，

“脸色这么白。”苏晚猛地回过神，巨大的恐惧让她心脏疯狂跳动。

她用力攥紧颤抖不止的双手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试图用疼痛来确认自己还活着。她垂下头，

避开他探究的目光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：“没……没什么。

可能有点累，手滑了。”陆淮琛审视地看了她几秒，似乎想从她苍白的脸上找出什么。

但最终，他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注意力显然不在此处。他拿起手机，似乎又看了一眼，

然后像是宣布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决定，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，

甚至带着一丝即将解脱的轻松：“曦曦明天的航班回国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苏晚，

“你准备一下，把主卧腾出来，她身体不好，需要静养。”窗外的烟火表演恰好达到**，

无数光点汇聚成最绚烂的图景，然后骤然熄灭。整个世界，仿佛在苏晚眼前，

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。2那场生日宴后，苏晚一夜未眠。脊椎断裂的幻痛，

如同附骨之疽，时不时在她身体里窜过，提醒着她那个清晰得可怕的结局。黑暗里，

她睁着眼，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吊灯轮廓，十年来的爱恋、委屈、不甘，

像退潮般一点点散去，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。原来，知道终点在哪里，

反而是一种解脱。她不必再猜测他的心意，不必再为他的冷漠寻找借口，

不必再期待渺茫的转机。她只需要，安静地，走向那个既定的终点。第二天一早，

当陆淮琛下楼时，看到苏晚正抱着一个不大的纸箱从主卧走出来。

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和牛仔裤，

不再是那些他指定的、模仿沈念曦风格的素白长裙。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，

露出光洁却苍白的额头。陆淮琛的脚步顿住了，眉头下意识地蹙起：“你在干什么？

”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、不容置疑的掌控感，仿佛她的行为超出了他设定的程序。

苏晚停下脚步，抬眼看他。她的眼神很静，像一潭深秋的湖水，没有了往日的痴缠、委屈，

甚至没有了昨天晚餐时那瞬间的恐惧，只剩下一种彻底的、了无生气的空茫。“腾主卧。

”她回答，声音平直，没有一丝波澜，“不是你说，沈**今天回来，需要静养吗？

”陆淮琛被她这过分平静的态度噎了一下。他预想中，她或许会哭闹，会质问，

会卑微地请求，独独没有料到会是这般……顺从。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。

“这些东西放哪里？”他看着她怀里那个看起来轻飘飘的纸箱，

里面似乎只装了几本书和少量私人物品。“客房。”苏晚绕过他，

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间采光最差、面积最小的客房，“我的东西不多，很快就能整理好，

不会耽误沈**入住。”陆淮琛看着她纤细而挺直的背影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。

他跟了过去，靠在客房的门框上。客房久未住人，带着一股清冷的尘埃气。

苏晚已经打开衣柜，开始将纸箱里的物品一样样拿出。她的动作不疾不徐，甚至称得上细致，

但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疏离，仿佛不是在整理自己的安身之所，

而是在完成一项与己无关的任务。陆淮琛的目光扫过房间。她的东西确实少得可怜。

主卧那个巨大的衣帽间里，挂满了被他认可的、符合“沈念曦替身”身份的衣服和配饰，

而真正属于她苏晚的，似乎就只有这个小小的纸箱，以及现在她正拿出来的几件素色衣物，

几本厚厚的、看起来是文物修复相关的专业书籍，还有一个有些年头的、木制的首饰盒。

那个首饰盒，他认得。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。她当年搬进别墅时，就只带着这个。

十年过去了，她增添的东西，寥寥无几。“你就这点东西？”他忍不住开口，

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。苏晚将最后一本书放在床头柜上，直起身，回头看他。

她的嘴角甚至牵起一个极淡、极飘忽的弧度：“本来也不是我的。陆总购置的那些，

更适合沈**，我就不带走了，都留在主卧衣帽间了。”“陆总”。她以前，

私下里会怯怯地叫他“淮琛”，心情好时会带着依赖叫他“琛哥”。

从未叫过如此生疏的“陆总”。陆淮琛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，闷闷的，

很不舒服。“苏晚，”他的语气沉了下来，带着警告，“别阴阳怪气。

”苏晚却只是摇了摇头，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看向他：“我没有。我说的是事实。

”她顿了顿，目光掠过他，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，轻声道：“我只是，在物归原主。

”说完，她不再看他，开始整理床铺，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、站在门口的摆设。

陆淮琛看着她忙碌的背影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愈发强烈。她不应该这样。

她应该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，依赖着他，为他的喜怒哀乐而活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

仿佛随时可以抽身离去，不留一丝痕迹。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，让他极其不适。

他张了张嘴，想再说点什么，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在她那片死水般的平静面前，

都显得苍白无力。最终，他什么也没说，转身离开了客房门口。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，

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而客房内，苏晚铺床的动作缓缓停下。她走到窗边，

看着楼下花园里凋零的玫瑰。那是沈念曦最喜欢的花，陆淮琛便命人种了满园。她抬起手，

轻轻按在自己的后颈，那个在预知中断裂的位置。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，

激起一阵战栗。“快了……”她对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，无声地翕动嘴唇。

不是在安慰自己，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3沈念曦回来的那天，

别墅里像是骤然注入了某种喧嚣的活力。佣人们步履匆匆，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。

陆淮琛亲自去机场接的人，回来时，他一手拖着沈念曦昂贵的行李箱，

另一只手虚扶着她的腰，眉眼间的温柔是苏晚从未拥有过的奢侈品。“晚晚姐，好久不见。

”沈念曦站在光可鉴人的大厅里，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套装，笑容得体，

眼神却像带着细小的钩子，不着痕迹地刮过苏晚身上那件简单的米白针织衫，

“以后要麻烦你一段时间了。”苏晚站在客房门外的阴影里，像一抹无关紧要的背景。

她点了点头，连一个敷衍的笑容都欠奉：“沈**客气。

”她的目光掠过沈念曦手腕上那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，心头微微一刺。

那是陆家传给长媳的物件，陆淮琛的母亲生前一直戴着。她嫁过来时，陆母早已过世，

陆淮琛从未提起，她也从未敢肖想。原来，他早就为真正的主人保管着。

陆淮琛看着苏晚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，心头那股无名火又窜了起来。

他沉声道：“曦曦身体弱，需要静养，平时没什么事，不要去主卧打扰她。

”这话是说给所有佣人听的，更是说给苏晚听的。苏晚再次点头，声音轻飘飘的：“知道了。

”接下来的两天，风平浪静。苏晚大部分时间待在客房，

或者去市里的图书馆查阅文物修复的资料，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与那对重逢璧人碰面的时间。

她像一只察觉到风雨将至的鸟，提前收拢了翅膀，将自己隐藏在巢穴深处。然而，

风暴总会找上门。这天下午，苏晚想去厨房倒杯水。刚走到客厅，

就看见沈念曦正坐在沙发上，拿着那只翡翠镯子，对着光细细欣赏，

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。看到苏晚，沈念曦立刻放下镯子，

笑容温婉地招手：“晚晚姐，你来得正好，快来帮我看看，这镯子的颜色是不是有点不均匀？

”苏晚脚步顿住。脑海中没有任何预知画面闪过，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警报。

她看着那只被随意放在柔软沙发垫上的镯子，就像看着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。她站在原地，

没有动。“我不懂玉，沈**。”“没关系，你就随便看看嘛。”沈念曦拿起镯子，

起身朝她走来，步伐轻盈，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，“淮琛说这是陆伯母留下的，

我心里总有点不踏实，怕自己配不上它。”她走到苏晚面前，伸出手，

似乎想将镯子递到苏晚眼前。就在那一刹那！

苏晚眼前猛地闪过一个极其短暂的画面——沈念曦脚下“一滑”，镯子脱手飞出，

在她脚边摔得粉碎，紧接着便是沈念曦泫然欲泣的脸和陆淮琛暴怒的质问。来了。

比预知中楼梯事件更早的刁难。电光火石之间，在沈念曦的手指即将松开，

身体重心已经开始微妙后倾的瞬间，苏晚做出了反应。

她没有像预知中可能的那样下意识去接，或者愣在原地。她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，

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微风。同时，她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右手迅速掏出手机，解锁，

点开录像功能，动作一气呵成，然后将摄像头精准地对准了沈念曦和她自己之间的空地。

“咔嚓——”清脆的玉器碎裂声响起。那只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，

果然摔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，瞬间断成了几截。沈念曦的表演开始了。她踉跄一下，

捂住嘴，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，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碎片，又看向苏晚，

声音带着哭腔：“晚晚姐！你……你为什么要推我？就算你不喜欢我住在这里，

你也不能……这是陆伯母的遗物啊！”她的控诉情真意切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。

苏晚举着手机，镜头稳稳地记录着沈念曦此刻的表演，以及地上那几截刺眼的翡翠断镯。

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既没有惊慌，也没有愤怒，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。“沈**，

”苏晚的声音透过手机的麦克风清晰地收录进去，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，

“从你拿起镯子走向我，到你不慎摔倒、镯子脱手落地的全过程，我的手机都记录下来了。

需要我回放给你看，证明我的‘手’从头到尾，都没有离开过我的口袋，

更没有触碰到你分毫吗？”沈念曦的哭声戛然而止。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，

那双含泪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错愕和一丝慌乱。她显然完全没有料到，

苏晚会来这一手。这个一直逆来顺受的替身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……棘手？就在这时，

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方向传来。陆淮琛显然是听到了动静，快步冲了过来。

他看到地上的碎镯，脸色瞬间铁青，再看到泪流满面的沈念曦和举着手机、面无表情的苏晚，

怒火直冲头顶。“怎么回事？！”他的声音压抑着风暴，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苏晚，“苏晚！

你又对曦曦做了什么？！”这一次，苏晚没有沉默，没有辩解，也没有像预知中那样无助。

她只是缓缓地将手机镜头，转向了暴怒的陆淮琛。“陆总，”她迎着他吃人的目光，

语气淡漠如初，甚至还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，“如你所见，我在用现代科技，

保护我自己。”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，“毕竟，人会说谎，但镜头不会。

”4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陆淮琛脸上的暴怒僵住了，他看看地上刺眼的碎玉，

又看看泪眼婆娑却明显底气不足的沈念曦，最后，

目光死死钉在苏晚手中那个依旧在录像的手机上。“淮琛……”沈念曦反应过来，

立刻哀婉地哭诉，试图去拉陆淮琛的手臂，“是我不好，我没拿稳……不关晚晚姐的事，

她只是……只是刚好站在这里……”她的话语苍白无力，甚至带着点语无伦次。

在苏晚那冷静得近乎残忍的镜头面前，任何精湛的表演都显得拙劣可笑。

陆淮琛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安抚她。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，

落在苏晚脸上。她的眼神太平静了，平静得像一面镜子，

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的狼狈和……一丝被戳穿真相的恼羞成怒。“把手机放下。

”他声音低沉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，试图重新掌控局面。苏晚却像是没听见，

甚至将镜头又对准了他片刻，才缓缓按下停止录制键。但她并没有收起手机，而是握在手里，

像一个战士紧握着自己的武器。“录像我已经备份了。”她淡淡开口，

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，“如果以后再有类似‘意外’发生，

我不介意让更多人欣赏沈**的……演技。”沈念曦的脸瞬间血色尽失，嘴唇哆嗦着，

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苏晚不再看他们，弯腰，小心地拾起那几截断裂的玉镯碎片，

用纸巾包好。她走到陆淮琛面前，将包着碎玉的纸巾递给他。“陆家的传家宝，

”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，“很遗憾，以这种方式物归原主。”陆淮琛没有接。

他看着那包碎片，又看向苏晚空洞的眼睛，心口那股闷痛再次袭来，

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。他忽然发现，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女人。

她不再是那个温顺的、带着怯懦爱意的影子，

而是变成了一个……他完全陌生的、冷静甚至带着尖刺的存在。

“苏晚……”他下意识地叫了她的名字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和……无措。

苏晚却没有理会。她将包着碎玉的纸巾轻轻放在旁边的茶几上，发出细微的“嗒”的一声。

然后，她转身，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，背影挺直，没有丝毫留恋。“苏晚！

”陆淮琛提高声音，带着最后的威严。苏晚的脚步在客房门口顿住，却没有回头。“以后，

”她侧过头，声音轻得像羽毛，却带着千钧之力，清晰地飘进身后两人的耳中，

“请沈**看好自己的东西，也……离我远点。”说完，她推门，进去，

然后轻轻关上了房门。“咔哒。”一声轻响，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，

将两个世界彻底隔开。客厅里，只剩下陆淮琛和低声啜泣的沈念曦。

“淮琛……”沈念曦依偎过来，眼泪浸湿了他昂贵的衬衫袖口，“对不起，

不是故意的……我只是想让她看看……”陆淮琛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将她拥入怀中温声安慰。

他的手臂有些僵硬，目光还停留在那扇紧闭的客房门上。苏晚最后那句话，不是在请求，

而是在划清界限。“离我远点”。她竟然让曦曦离她远点？

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。一直以来，不都是她苏晚，像仰望星辰一样，

小心翼翼地渴望靠近他吗？什么时候，位置调换了？“淮琛？”沈念曦得不到回应，

抬起泪眼，不安地唤他。陆淮琛终于收回目光，低头看着怀里楚楚可怜的人儿。

他还是习惯性地拍了拍她的背，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：“好了，没事了，

一个镯子而已，碎了就碎了。”这话出口，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。一个镯子而已？

那是他母亲珍视了一辈子的遗物，他曾经也觉得，只有曦曦这样纯净美好的人才配得上。

可现在，他竟然觉得，碎了……也无所谓？他烦躁地拧起眉，将心头那点异样压下去。

一定是苏晚反常的态度影响了他。“可是……晚晚姐她好像很生气，

还录了像……”沈念曦不依不饶，试图将火引回苏晚身上。“够了！”陆淮琛忽然低喝一声，

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。沈念曦吓得噤声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陆淮琛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

他深吸一口气，揉了揉眉心：“曦曦，你刚回来，累了，先上楼休息吧。镯子的事，

以后再说。”他第一次，没有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，去指责那个“恶毒”的苏晚。

沈念曦看着他眉宇间的烦躁和一丝陌生的疏离，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起。

她死死咬住下唇，最终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，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。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。

陆淮琛独自站在原地，目光再次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。里面悄无声息，

仿佛那个人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抽离。他又看向茶几上那包碎玉。

翡翠断裂的茬口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。他忽然想起苏晚递过碎玉时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。

那里面的光，好像和这碎玉一样，也彻底熄灭了。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，如同细密的蛛网，

悄无声息地，缠上了他的心脏。5夜幕深沉，别墅像一艘沉默的***，漂浮在寂静的海面。

主卧里，沈念曦依偎在陆淮琛身边，声音带着未散的委屈：“淮琛，你别生晚晚姐的气了，

她可能……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我回来。”陆淮琛靠在床头，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，

没有作声。烟雾缭绕，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。

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下午的画面——苏晚举着手机的冷静模样，

和他记忆中那个温顺怯懦的影子格格不入。“她变了。”他吐出三个字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
沈念曦心中一紧，脸上却露出更温婉的笑，手指轻轻在他胸口画着圈：“人都是会变的嘛。

也许是我离开太久了，晚晚姐她……有了自己的想法。”她顿了顿，状似无意地提起，

“说起来，晚晚姐现在好像都不怎么待在家里了，是在忙工作吗？

”陆淮琛夹着烟的手指一顿。工作？苏晚有什么正经工作？她大学毕业后，

他就把她养在了身边，像养一只精致的金丝雀。她偶尔会去市博物馆帮忙，

说是“文物修复”，在他看来，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消遣。他这才恍然发觉，

他对苏晚这十年来的生活，除了知道她扮演着“像沈念曦”的角色外，几乎一无所知。

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，讨厌什么，不知道她除了等待他回家，还有什么别的寄托。

“她能忙什么。”陆淮琛摁灭了烟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，“睡吧。”他躺下身，

闭上了眼睛，却毫无睡意。客房里那个女人安静得过分，像根本不存在一样，

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心烦意乱。与此同时，客房内。苏晚并没有睡。她坐在书桌前，

台灯洒下昏黄的光晕，照亮了她面前摊开的一本厚重古籍和几件小巧的修复工具。

她正拿着放大镜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一枚出土铜钱上的锈蚀痕迹，神情专注而宁静。

只有在这些沉默的、承载着千年时光的物件面前，她才能暂时忘记那个血腥的预知，

找到一丝内心的安定。这才是属于她的世界，不需要讨好谁，不需要模仿谁，

只需要与时间和历史对话。“叩叩叩——”轻微的敲门声响起，打破了室内的静谧。

苏晚动作一顿，没有立刻回应。这个时间，会是谁？预知能力没有给出任何警示，

但她心底的警惕并未放松。门外传来陆淮琛低沉的声音，带着一丝刻意放缓的缓和：“苏晚，

睡了吗？”苏晚放下放大镜，走到门后，没有开门：“有事？

”门外的陆淮琛被她这直接了当的两个字堵得一噎。他手里端着一杯牛奶，

这是他能想到的、最拙劣的示好和试探。他习惯了她的顺从和迎接，从未想过有一天，

自己会吃她的闭门羹。“给你热了杯牛奶。”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。“谢谢，我不需要。

”门内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，“陆总还是去照顾需要‘静养’的沈**吧。

”陆淮琛端着杯子的手紧了紧，牛奶表面漾开细微的涟漪。他站在门外，

穿着昂贵的丝质睡袍，却感觉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傻瓜。“下午的事……”他试图解释，

或者说，试图找回某种主导权，“曦曦她不是故意的，镯子碎了就碎了，

你没必要……”“陆淮琛。”门内的声音打断了他，依旧平静，

却带着一种穿透门板的冰冷力度，“我说了，我不需要解释。录像在我手里，真相是什么，

你心里清楚，我心里也清楚。至于你选择相信什么，那是你的事。”她顿了顿，

声音里透出一丝淡淡的疲惫：“很晚了，我要休息了。请你离开。

”陆淮琛所有准备好的话，都被这堵冰冷的、无形的墙撞了回来。他站在门外，

听着里面再无动静，仿佛能想象到她说完那句话后，就漠然转身，重新回到书桌前的样子。

他低头看着手里那杯逐渐冷却的牛奶，第一次感觉到，这扇薄薄的门板，

比他签过的任何亿万合同都难以跨越。一种莫名的、空落落的恐慌，在他心底慢慢扩散开来。

他最终什么也没说，端着那杯原封不动的牛奶，转身离开了。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