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，周竺雨的志愿是跟着顾星晷走的。

他所有的奔赴，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。

林旭恒垂下目光，笑笑道。

“可能，北京太远了吧。”

就算是他考上的南大，离她考上的华东政法大学，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车程。

可就这短短几百公里，大学四年他们都像两条平行线，从未见过一面。

连南京都无缘相见，又谈何北京？

见周竺雨还要说话，林旭恒下意识别过头去，正好看见一群学生搬桌椅经过。

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连忙问：“这是要做什么？”

路过的老师解释说：“学校的新教学楼投入使用，这栋老楼过阵子就要被拆了，我叫几个学生把里头的桌椅都搬出去。”

“你们要想去看一眼，就趁现在吧，以后就看不着了。”

林旭恒一怔。

他想去看，瞥见周竺雨，还是顺便问了句：“我要去看看，你去吗？”

本以为周竺雨会拒绝，却听她低声道：“好。”

两人一前一后，走到原来的教室。

林旭恒推开门，有一瞬间像是穿越回了高中时期。

他迅速找到了自己原来的桌椅。

“这是我的桌子，你看，侧边还有我刻的字……”

他弯下腰，却看见桌侧那些乱七八糟的刻痕里，最为清晰的，便是当年他偷偷用笔刻了无数遍的名字。

【周竺雨】。

那时候班里流传一个说法，只要在自己课桌边上刻上喜欢人的名字，她就能看见你的心意。

林旭恒立即用身体挡住桌椅，抬头看向周竺雨，故作轻松地笑笑：“我们当时还真无聊，是吧？”

却见周竺雨正望着某处，一副明显出神的样子，似乎完全没在意他说了什么。

林旭恒暗暗松了口气，心头又有些发涩。

“看完了，我们走吧。”

周竺雨收回视线，淡淡应道：“好。”

林旭恒率先转身离开。

周竺雨跟在他身后，在迈出教室的瞬间，突然回头看向摆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。

那个桌子的侧边，正刻着：【林旭恒】

两人走出教学楼，就又陷入到无话可说的情况。

林旭恒想找话题打破这份尴尬，抬头看见一棵眼熟的榕树，便说道。

“啊，我和你说个好笑的事。”

“以前运动会，我们班不是总被安排打扫操场吗？有回我扫完懒得***室，就躲在这棵树下看小说，看着看着我居然睡着了。半梦半醒，我感觉好像有人给我披了件衣服，可等我醒来，身上什么也没有。”

他轻声笑道：“我还以为是幻觉呢。”

“不是幻觉。”

斑驳的树影落在两人之间，时间仿佛一瞬静止。

而后，林旭恒便听周竺雨再一次开口。

“那不是幻觉。”

林旭恒整个人怔在原地，心跳也空拍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