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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况已经不能仅仅用不胜酒力来形容了。

江逐涛踏入包间时,看到的就是整个倒在桌上的虞红。桌上七零八落的酒瓶诉说了今晚的战况激烈。

“我本想叫人先把虞总扶到沙发上的,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及时。”与电话中如出一辙的声音。

江逐涛看着坐在桌面另一侧的中年男人,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,这似乎不是一个简单的酒局。

这偌大的圆桌上,竟然只坐了他和虞红两个人。

“麻烦先生了,我先送我们家虞总回去了。”面上并没有显露任何情绪,江逐涛尽职地扮演秘书这一角色。

“慢走,我就不送了。”

这句话成功让江逐涛在暗中皱起了眉。

那个男人真的是合作对象吗?又或者是他和虞总谈崩了?这个态度丝毫称不上友善,甚至有几分疏离。和社会上那些早已撕破脸皮却仍要保持表面和善的商人完全不同。

但随之让他更为在意地就是虞红的状态了。

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醉了。怀里的女人体温有些发烫,在被他抱起后甚至没有任何的挣扎,安静得像只午睡的猫。

按照虞红往常的分寸感,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喝到这个地步的。

今晚到底怎么回事?

这一切也只能等到虞红醒来之后才能给出答案。

迈出酒店,行走在微凉的夜风中,江逐涛低头看了一眼女人身上堪称单薄的裙装,犹豫了片刻,还是缓缓站定,让虞红暂且依靠着自己,随即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,细心地罩在虞红身上,才又抱着她往地下车库走。

打开车门,安置好虞红,打开空调,发动汽车。一系列动作过去,虞红丝毫没有转醒的趋势。江逐涛只好暂且将车往虞红的住处开。

他不是第一次来虞红住处,但是他不得不承认,他每次都会被虞红家那独特的装修风格吸引。

过分的干净与整洁,让这个“家”少了很多世俗意义上家的味道,反而像个圣人的修行之所。

江逐涛每每看到都会暗暗在心里吐槽,虞红怎么就拥有将万贯家财过出苦行僧生活的能力。

但他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个,他得先去准备点醒酒汤,还有熬点粥。虞总这次喝了这么多,保不准会吐,得先备点粥给胃缓缓。

将虞红安置到沙发上,江逐涛在一旁的开放式厨房开始了劳动。

文火慢慢地烧着,温粥咕噜咕噜冒起泡来,淡淡的米香随即飘溢到整个屋内,用温馨取代了冷淡。

“唔。”极其细小的一声呜咽传来。

江逐涛当即放下手中的活,抬腿往客厅走去。

虞红好像刚从醉酒状态中醒来,正一手***脑袋,眉头皱得很紧。

“您还好吗?”江逐涛走到虞红身前蹲下。

然而虞红现在没有精力回应他。女人的眸子一片混沌,嘴里掺杂着细碎的呜咽。

“是不是很不舒服?想吐吗?”江逐涛尝试着轻拍虞红的背,手里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塑料袋。

“不……”字节还没被完整发出来便破碎了,虞红的身体痉挛了一下,随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。

空气中出现了危险的铁锈味。

“虞总?”江逐涛立马直起了身子。

似乎是刚才的动作耗尽了全身的力气,虞红的手软软地垂了下来,掌心的血迹鲜红刺目。

“没事……”虞红刚想摆手跟江逐涛解释,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用沙发上的薄被裹了起来。

“这根本不是没事!”像是被触及到了敏感的神经,青年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急切:“我送您去看医生!”

酒精和胃部的疼痛钝化了所有的反应。

虞红就像一个乖巧的木偶一样任江逐涛手忙脚乱地摆弄着。冲出家门,塞进车里,然后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狂奔。

尽管现在已然是深夜了,但监控就此放任任何的越矩。

迟钝的感知告诉虞红,江逐涛现在绝对超速了,也许还闯了不少红灯。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变化着,耳边还是青年的安慰:“马上就到了,您再坚持一下。”

有些反常。

比起身体上的不适,虞红的注意力更多在江逐涛过度的反应上。

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
平常也看不出江逐涛对她这么关心啊。

不会是怕大金票跑了吧。

思绪越飘越远,头疼愈演愈烈,视线开始逐渐模糊。

虞红侧身重重倒在后排座椅上。

-

头很疼。这个世界的原身没有上个世界在刀尖上磨砺出的强悍的身体素质,甚至因为长期不健康的生活习惯,已然埋下了许多隐患。

而现在,隐患大概是爆发了。

火烧一般的疼痛从喉咙一直延伸到胃,实在称不上是很好的体验,虞红在第一时间皱紧了眉头。

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慢慢洄流过来,望着头顶的输液瓶,虞红了解到现在她应该在医院。

“您醒了?”声音的主***概没有好好休息,嗓音中带着一股沙哑。

虞红缓慢地将视线挪过去,看到了在床边看护着的江逐涛。

后者第一时间叫来了医生。

“过量饮酒只是个导火索,工作过度劳累,长期饮食不规律,精神压力较大,这些因素的累积才是根本,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……”

医生过来查看了情况,向虞红解释清病因后又给了一系列叮嘱。

“好的,谢谢医生。”江逐涛代虞红道谢。

病房重新回归沉寂。

“您现在感觉怎么样,很疼吗?”江逐涛重新坐回到病床边的靠椅上。

“渴。”发声全凭本能,虞红觉得自己现在的喉咙仿佛干裂的土地,急需水分的滋养。

“感到口渴时胃出血的症状之一。”江逐涛缓声解释道:“但您现在还不能摄入太多水分。”

青年一边说着,一边从床头的置物柜掏出棉签,小心翼翼地沾取了杯中的温水,然后轻轻地点在虞红点唇上。

这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,倒真像是业务娴熟的护工。

然而他们毕竟不是这种关系,他们是总裁与秘书,是紧密关联的上下级——这样的关系与现在江逐涛的动作联系起来,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。

江逐涛微微泛红的耳垂显然证明了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但是他仍然没有把这件事委托给他人,而是选择自己上手。

“麻烦你了。”虞红的语调中透着虚弱,连带着看向江逐涛的眼神都带着无力。

“这是我该做的。”江逐涛的回答仍然是那么公式化。

“放心,不是什么大问题,明天应该就能回公司了。”看着江逐涛依然紧绷着的神色,虞红决定出声安慰。

“什么叫不是大问题?”脱口而出的反问让虞红吃了一惊。

她刚刚的话语好像崩断了青年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似的,让他整个情绪都失控了起来。

原本压抑着担忧的面孔转化为了一种委屈。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欺负似的,眼角都微微泛红了。

虞红有些莫名其妙。

他委屈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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