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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弄堂女孩的明星梦她是从弄堂里走出来的女孩,靠着海选一跃成为顶流女星。

戏里他是深情霸总,戏外他是她的初恋。

直到他在颁奖礼上对着话筒轻笑:“只是同事关系。”那晚她删光所有合照,

发了最后一条微博:“原来月亮确实捞不起,而上海的风也吹不到北京。”六月的梅雨季,

上海老城区的弄堂里总是泛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气。墙根爬满深绿的青苔,

晾衣竹竿横七竖八地探出窗户,滴着水的衣物颜色都有些发闷。

林晓(Yuki)端着那只沉甸甸的搪瓷脸盆,侧着身子,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积水的洼坑,

盆里是刚洗完的、带着皂角清香的衣物。隔壁阿婆的收音机咿咿呀呀唱着沪剧,

混着炒菜下锅的刺啦声,构成了她二十年最熟悉的背景音。她拐过墙角,

自家那扇漆皮剥落的木门虚掩着。推开,光线晦暗的灶披间里,

母亲正对着那台画面不时闪烁的老旧电视机抹眼泪。“我们Yuki啊,

就是命苦…”母亲听见门响,转过头,眼睛红肿,“要不是你爸去得早,

我们娘俩也不用挤在这亭子间里…”电视屏幕上,正在重播一部几年前大火的都市爱情剧,

光鲜亮丽的男女主角在豪华公寓里争执,女主角哭得梨花带雨。林晓把脸盆放下,

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干毛巾擦了擦手,视线扫过屏幕,没什么波澜。这种生活,

离这条挤挤挨挨的弄堂,太远了。“妈,陈阿姨让我帮她女儿看看数学作业,我过去一趟。

”她打断母亲习惯性的絮叨,声音轻轻的,带着点吴侬软语的调子。母亲“嗯”了一声,

注意力又回到了电视剧里男女主角的恩怨情仇上。林晓走出家门,

潮湿闷热的空气重新包裹上来。她没去陈阿姨家,而是拐进了弄堂深处一家烟雾缭绕的网吧。

熟稔地跟网管打了个招呼,她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。开机,登录,

屏幕的光映亮她清秀却略带疲惫的脸。桌面上,

一个文件夹赫然标注着《倾城之恋》全球海选。她点开自己的报名资料。那张证件照,

是她在弄堂口那家快照亭拍的,十块钱一版,背景是俗气的蓝天白云。照片里的女孩,

梳着最简单的马尾,露出光洁的额头,眼神干净,带着点未经世事的怯生生的期待。

资料下面,是无数个她自己对着手机镜头录制的表演片段,在亭子间狭小的空间里,

模仿着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悲欢离合。鼠标悬在“提交”按钮上,良久。

弄堂里谁家孩子在哭闹,声音尖利。她深吸一口气,

那空气里混杂着油烟、潮气和若有若无的霉味。然后,指尖落下。“就当…做一个梦。

”2雨中试镜定终身几个月后,北京。《倾城之恋》的选角排练场内,冷气开得十足。

林晓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和简单的T恤,

站在一群精心打扮、眼神里写满野心和计算的男女中间,显得格格不入。

她看着周围那些光鲜亮丽、谈笑自若的面孔,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。

轮到她表演指定片段——一场在雨中与恋人决别的戏。没有真实的雨水,只有想象中的冰冷。

她站在那里,灯光打在她脸上,有些刺眼。她想起了弄堂里永远晾不干的衣服,

想起母亲无休止的抱怨,想起那个逼仄的、仿佛永远也挣脱不出的家。

一种巨大的悲伤和绝望,毫无预兆地攫住了她。不是表演技巧,而是情绪的本能宣泄。

眼泪无声地滑落,不是嚎啕大哭,而是那种隐忍的、连肩膀都抑制不住细微颤抖的哭泣。

她看着虚空中的“恋人”,嘴唇翕动,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,

只是缓缓地、绝望地摇了摇头。现场有一瞬间的寂静。然后,坐在评委席正中的那个人,

轻轻鼓了下掌。林晓泪眼朦胧地望过去。是秦昊。这部剧内定的男主角,

也是投资方力捧的对象。他穿着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,靠在椅背上,目光落在她身上,

带着一丝审视,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。“情绪很真。”他开口,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,

有种低沉的磁性,“就是你了,苏离。”苏离,是《倾城之恋》的女主角名字。

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。定妆,剧本围读,开机仪式。

林晓像一块被疯狂挤压的海绵,

贪婪地吸收着关于表演、镜头、乃至这个陌生圈子的一切规则。她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里,

第一次睡在柔软干燥、没有霉味的床上,有时半夜醒来,

会恍惚以为自己还在那个滴水的弄堂。她和秦昊的对手戏最多。他是科班出身,经验老到,

一开始,林晓在他面前总显得笨拙,走位出错,台词忘词。秦昊有时会不耐烦地皱眉,

但更多的时候,他会在她卡壳时,

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点一句;在她某场情绪戏始终不到位,

被导演训斥得快要哭出来时,他会主动跟导演说:“让她调整五分钟吧,

刚才那段我觉得可以再磨一下。”戏里,他是霸道深情的总裁,她是闯入他世界的灰姑娘。

戏外,那种由依赖和感激悄然滋生的情愫,在封闭的剧组环境里,野草般疯长。杀青前夜,

一场重要的夜戏拍完,已是凌晨。工作人员忙着收拾器材,片场空旷下来。

秦昊没有立刻回房车,而是走到独自坐在休息椅上看回放的林晓身边。“看什么呢?

”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。林晓吓了一跳,抬头看他。

月光和零星的灯光勾勒出他优越的侧脸轮廓。“没什么,看看自己哪里演得不好。

”她小声说。秦昊在她旁边的折叠凳上坐下,拿起她放在一旁喝了一半的矿泉水,

很自然地喝了一口。林晓的心跳漏了一拍。“你很好。”他看着前方漆黑的夜景,忽然说,

“林晓,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好得多。”他的手指,在阴影里,

轻轻碰了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。只是一个短暂的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接触,

林晓却觉得像被烫了一下,整条手臂都僵住了。他没有看她,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。

过了一会儿,他站起身,把矿泉水瓶放回她手边。“明天最后一场,加油。

”然后便转身走向了房车的方向。林晓坐在原地,手指紧紧攥着那只微凉的矿泉水瓶,

心跳如擂鼓。那点若有若无的触碰,和他喝过的瓶口,

成了那个夜晚最清晰、也最暧昧的印记。3顶流的崩塌夜《倾城之恋》播出后,爆了。

以一种所有人都未曾预料的疯狂态势。林晓,这个从弄堂里走出来的女孩,一夜之间,

名字占据了所有娱乐版面的头条。她的苏离,带着那股子原始的、未经雕琢的脆弱和倔强,

击中了大批观众的心。广告、综艺、剧本邀约雪片般飞来。她搬离了那个潮湿的弄堂,

在上海最好的地段拥有了公寓,母亲脸上的愁容也被逢人便夸女儿的得意所取代。

她和秦昊的“昊雪”CP,成为那一年最炙手可热的荧幕情侣。狗仔的镜头无孔不入,

拍到他俩先后进出同一家餐厅,拍到秦昊的保姆车深夜出现在林晓公寓楼下,

拍到他们戴着同款不同色的帽子出现在机场……一次品牌活动后台,

喧闹的人声被隔绝在门外。林晓刚结束采访,准备回休息室卸妆。走廊转角,秦昊靠在墙上,

似乎在等人。见她过来,他伸手,极其自然地拉了她一下,

将她带进旁边一个堆放杂物的空置房间。门轻轻合上,空间狭小而昏暗。“晚上有个饭局,

几个投资人,一起去?”他低头看着她,距离很近,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。

林晓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快起来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这种隐秘的、不为人知的亲近。

他没有明确说过什么,但行动却早已越过普通同事的界限。

“我…我晚上还有个杂志专访…”她声音有些发紧。“推了。”他语气很淡,

却带着不容置疑,“那个资源一般,我给你找个更好的。”他抬手,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,

那里可能沾了一点点飞粉。“哭戏留下的后遗症?眼睛还是容易红。”他的指尖温热。

林晓僵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。黑暗中,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。“秦昊…”她鼓起勇气,

想问他,我们到底算什么?他却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,抢先一步,声音低沉,

带着点蛊惑:“现在这样,不好吗?”他没有给她答案,只是用一个近乎暧昧的举动,

将那个问题轻轻按了回去。门外传来工作人员寻找秦昊的声音,他应了一声,

整理了一下西装,拉开一条门缝,侧身出去了。留下林晓一个人,在昏暗的杂物间里,

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久久平复不了紊乱的心跳和呼吸。她像踩在一团棉花上,

脚下是虚浮的甜蜜,却总也落不到实处。风波在一个普通的周末清晨骤然而至。

某知名娱乐八卦账号爆出的一组高清照片,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。照片里,

秦昊和林晓前后脚进入一家私人会所,几个小时后,又先后离开。最致命的一张,

是秦昊在会所门口,伸手扶了一下穿着高跟鞋下台阶的林晓,动作亲昵自然。报道用词耸动,

直指两人秘恋已久。网络瞬间炸锅。祝福的有,质疑的有,更多的是CP粉的狂欢,

认为“正主发糖”。林晓的手机被打爆了,经纪人在电话那头语气严肃,让她什么都不要说,

一切交给公司处理。她把自己关在公寓里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。手机屏幕亮着,

是秦昊的微信聊天界面。她打了又删,删了又打,最终只发过去一句:“看到新闻了吗?

”那边久久没有回应。几个小时过去,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。秦昊的团队始终沉默。

而林晓的微博评论区,已经被各种猜测和谩骂淹没。有人骂她借秦昊上位,

有人嘲笑她草根出身配不上,也有人催促她出来给个说法。就在舆论发酵到顶点时,

秦昊更新了一条微博。没有文字,只有一张图片——他养的那只布偶猫,慵懒地趴在沙发上,

配图表情是一个无奈的[摊手]。什么意思?林晓盯着那张图片,心脏一点点沉下去。

是不屑回应,还是…否认?紧接着,她的经纪人打来电话,

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:“Yuki,准备一下,晚上金梧桐奖颁奖礼,

你还是和秦昊一起走红毯。主办方要求的,这是危机公关!”金梧桐奖颁奖礼,星光熠熠。

红毯两侧,闪光灯亮如白昼,粉丝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。林晓穿着品牌方借来的高定礼服,

妆容精致,嘴角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,挽着身旁西装革履的秦昊,一步步走在红毯上。

他依旧风度翩翩,偶尔还会侧头跟她低语一句,仿佛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从未发生。

但她挽着他手臂的指尖,是冰凉的。进入内场,找到位置坐下。流程一项项进行,

最佳女主角,最佳男主角……终于,到了最具人气演员奖。开奖嘉宾念出的名字,是秦昊。

台下掌声雷动。秦昊起身,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西装扣子,迈步上台。追光灯打在他身上,

耀眼夺目。他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奖杯,站在话筒前,

微笑着感谢了导演、剧组、公司和粉丝。一切都那么完美,那么公式化。然后,

在感谢的最后,他顿了顿,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台下林晓的方向。

林晓的心猛地提了起来,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。来了吗?

他要在这样的场合…秦昊对着话筒,轻笑了一声,

那笑声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会场每一个角落,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疏离。“最后,

也感谢一下最近大家对我的‘特别关心’。”他语调轻松,带着点玩笑的意味,

“我和Yuki呢,只是很好的同事,朋友。希望大家不要再过度解读了,

把注意力多放在我们的作品上,谢谢。”“只是很好的同事,朋友。”那几个字,

像淬了冰的针,精准地刺入林晓的耳膜,然后瞬间冻结了她全身的血液。

周遭所有的声音——音乐声、掌声、窃窃私语声——都在这一刻潮水般褪去,

世界变成一片嗡鸣的白。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血液仿佛瞬间倒流,又在下一秒凝固。

她能感觉到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,好奇的,同情的,嘲弄的,如同实质的针,

扎在她**的皮肤上。他还在台上说着什么,得体,从容,带着获奖者的光辉。

可她一个字也听不见了。同事。朋友。原来,那些黑暗中的靠近,那些隐秘的触碰,

那些似是而非的关怀,那些让她心跳加速、浮想联翩的瞬间,最终,

都只能归结为这轻飘飘的四个字。颁奖礼后面发生了什么,她完全不记得了。

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,她坚持到了结束。回到那个空旷的、冰冷的公寓,她甩掉高跟鞋,

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。没有开灯。城市的霓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

在室内投下光怪陆离的影。她拿起手机,屏幕的光亮起,刺痛了她的眼睛。她点开微博,

无视那爆炸般的私信和评论提示,直接进入相册。里面存着无数张照片,有剧照,

有后台**,有模糊的、只拍到两人背影或衣角的“巧合”,每一张,

都曾是她小心翼翼珍藏的、自以为是的“证据”。她一张一张地看过去,然后,一张一张地,

删除。动作机械,面无表情。直到相册变得空空荡荡。最后,她点开发布新微博的界面。

光标在输入框里闪烁。她想起很久以前,在弄堂的网吧里,她看过的一句话。那时她还不懂,

现在,却觉得字字诛心。她慢慢地、一个键一个键地敲下:“原来月亮确实捞不起,

而上海的风也吹不到北京。”没有配图。点击,发送。手机从掌心滑落,砸在柔软的地毯上,

发出一声闷响。她缓缓蹲下身,抱住膝盖,将脸深深埋了进去。窗外,

是这个庞大都市永不熄灭的璀璨灯火,而室内,只有一片死寂的、被碾碎后的冰凉。

秦昊一句“只是同事”,将林晓(Yuki)所有的幻想击得粉碎。她删光微博,沉寂数月。

4海风中的决裂他却在她最低谷时回头,用深夜探班和片场角落的亲吻,让她再度沦陷。

分分合合的两年里,她学会在镜头前配合他的“好友”说辞,

在无人看见的保姆车后座与他十指紧扣。直到新剧宣传期,

他被拍到与搭档新人女星在酒店走廊“对剧本”到凌晨。记者追问时,

他笑着搂过女星肩膀:“我们比较有CP感。”那天林晓推了所有通告,一个人去了海边。

回来时手机里有他发来的消息:“宣传需要,别闹。”她直接拨通电话:“秦昊,我们完了。

”海风带着咸腥气,吹拂着林晓随意挽起的长发。她赤脚踩在微凉的沙滩上,

看着远处灰蓝色的海平面与阴沉的天色融为一体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,又一下,

她没理。那句“我们完了”说出口时,比她想象中要平静得多。没有歇斯底里,没有质问,

只有一种燃烧殆尽后的虚无。秦昊在电话那头似乎愣住了,然后是不耐烦地“你又闹什么?

说了是宣传……”,她没等他说完,直接挂断,关机。回去的路上,

她让经纪人推掉了接下来一个月所有非必要的工作。没有解释,

团队的人看着她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,默契地没有多问。她开始真正地“沉寂”。

不是之前那种带着委屈和期待的赌气,而是一种从内里开始的冷却。她读书,看老电影,

一个人去上之前总被秦昊嗤之以鼻的陶艺课、花道课,手指沾满泥土或修剪花枝时,

脑子是放空的,反而有种难得的安宁。偶尔在财经新闻或社交媒体的边角看到秦昊的消息,

他与那位新人女星的“CP”营销愈演愈烈,偶尔也有与其他女星的绯闻点缀,她看着,

心里不再起波澜。那片曾为他剧烈跳动的领域,如今像被海水反复冲刷过的沙滩,平坦,

空旷,留不下深刻的印记。半年后,一档名为《城市音浪》的音乐旅行综艺找到了她。

经纪人极力劝说:“Yuki,你需要曝光,这个节目基调轻松,能展现你不一样的一面。

”她考虑了很久,最终接下了。或许是真的想换个环境,也或许,

是心底那点对人群和热闹残存的、微弱的渴望在作祟。节目录制在南方一个温暖的海滨城市。

嘉宾除了她,还有两位演员,一位主持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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