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倾盆的夜晚,苏晚被保镖按在季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前,浑身湿透的裙摆紧贴着皮肤,
冷得牙齿打颤。身后的男人指尖夹着一支烟,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,映得他轮廓冷硬如冰。
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霓虹火海,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,
把那些璀璨的光点晕成一片模糊的猩红,像极了三年前苏家破产那天,
父亲书房里泼洒的朱砂印泥。“苏晚,签字。
”季沉渊将一份股权**书甩在她面前的茶几上,大理石桌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纸边,
黑色的墨字在水渍里晕开,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。“把苏氏的股份转给我,
我放你弟弟出国治病。”苏晚抬起头,雨水顺着额发滴进眼眶,涩得她睁不开眼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疼得快要窒息。
八年的时光,足够一颗种子长成大树,也足够一份炽热的爱恋被磋磨成灰烬。
她想起十七岁那年的夏天,梧桐树下,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递给她一支融化了一半的冰淇淋,
眉眼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。那时的他,还不是如今这个冷漠阴鸷的商业帝王,
只是个会因为她的笑容而脸红的季沉渊。可三年前,苏家突遭变故,父亲心脏病发猝死,
公司被人恶意收购,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泥潭。而主导这一切的,正是她深爱的季沉渊。
那些日子,她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,在空荡荡的老宅里守着父亲的遗像,
听着窗外讨债人的***,而季沉渊却带着他的白月光林薇薇,出现在各大财经杂志的封面上,
郎才女貌,羡煞旁人。“季沉渊,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?
”苏晚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。
“当年若不是我爸资助你完成学业,帮你度过创业初期的难关,你能有今天的成就?
你忘了你第一次上门,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,说以后会好好报答苏家的话了吗?
”季沉渊嗤笑一声,掐灭烟头,烟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,像一点微不足道的灰烬。
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,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,指腹的薄茧摩挲着她冰凉的皮肤,
带着刺骨的寒意。“资助?苏晚,你真以为你爸是好心?他不过是看中了我身上的利用价值,
把我当成他培养的棋子!当年若不是他从中作梗,设计陷害我母亲,
我母亲根本不会抑郁而终!”他的眼神里满是恨意,那恨意像淬了毒的冰锥,
狠狠扎进苏晚的心里。她想辩解,想说父亲绝不是那样的人,父亲临终前还拉着她的手,
让她不要怪季沉渊,说这里面有误会。可季沉渊根本不给她机会,
他的目光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,将她所有的话都冻结在喉咙里。“签字,
或者看着你弟弟死在病床上。”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“我给你三分钟考虑。
”苏晚看着茶几上那份刺眼的股权**书,又想起医院里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弟弟。
苏澈才十八岁,正是人生最好的年纪,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,被折磨得瘦骨嶙峋。
医生说,只有国外的专家能救他,可那笔高昂的治疗费用,是如今的她根本无力承担的。
她知道,季沉渊说到做到,他恨苏家,恨她的父亲,而她,
是他报复计划里最关键的一颗棋子,也是他最能肆意拿捏的软肋。她颤抖着拿起笔,
指尖冰凉,连握笔的力气都快要失去。笔杆上的金属装饰硌着她的掌心,疼得她微微蹙眉。
就在笔尖即将落在纸上的那一刻,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,
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,脸色苍白如纸,裙摆上沾着点点泥渍,
显然是冒雨赶来的。“沉渊,不要!”女人扑到季沉渊身边,紧紧拉住他的胳膊,
声音带着哭腔,“不要逼苏**,当年的事情不是她的错!”苏晚愣住了,这个女人她认识,
是季沉渊放在心尖上宠了三年的白月光——林薇薇。三年前苏家破产后,
季沉渊就把林薇薇接到了身边,对她呵护备至,给她最好的一切。人人都说,
林薇薇温柔善良,才是季沉渊此生挚爱,而她苏晚,不过是季沉渊生命里一个多余的过客。
季沉渊皱了皱眉,语气瞬间柔和了许多,那股刺骨的寒意消散得无影无踪,
只剩下对林薇薇的担忧。“薇薇,你怎么来了?外面雨这么大,小心着凉。
”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,小心翼翼地披在林薇薇身上,动作温柔得让苏晚心头发酸。
他的手指拂过林薇薇沾着雨水的发梢,眼神里的宠溺,是苏晚从未得到过的。
“我听说你在这里逼苏**签字,我放心不下。”林薇薇抬起头,眼里含着泪水,
长长的睫毛像沾了露水的蝶翼,看向苏晚的眼神充满了愧疚,“苏**,对不起,
都是因为我,沉渊才会……”“和你没关系。”季沉渊打断她的话,眼神重新变得冰冷,
看向苏晚时,那温柔的面具彻底碎裂,只剩下冷漠和不耐,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
签还是不签?苏晚看着眼前这刺眼的一幕,心彻底死了。原来,他的温柔从来都不是给她的,
他的在意也从来与她无关。她拿起笔,毫不犹豫地在股权**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,
字迹潦草,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决绝。那三个字,像是用她的心血写成,
每一笔都刻着撕心裂肺的疼痛。“满意了?”她将笔扔在茶几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
声音平静得可怕,像一潭死水,“季沉渊,从今往后,我苏晚与你,恩断义绝,再无瓜葛。
”说完,她转身就走,没有丝毫留恋。雨水打在她的身上,冰冷刺骨,像是要将她彻底浇醒。
她挺直了脊背,一步步走出季氏集团的大门,任由暴雨冲刷着她的脸颊,
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她不知道的是,在她转身的那一刻,季沉渊看着她单薄的背影,
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快得让人抓不住,随即又被浓重的阴霾覆盖。他握紧了拳头,
指节泛白,直到林薇薇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,他才缓缓松开。林薇薇看着季沉渊的眼神,
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,快得如同错觉。苏晚离开了季氏集团,
漫无目的地走在雨夜里。城市的街道空旷而寂静,只有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,
像是在为她的遭遇而哭泣。她不知道该去哪里,苏家的老宅已经被查封,
里面的一切都被贴上了封条,那是她从小到大的家,如今却成了她再也回不去的地方。
弟弟还在医院等着医药费,而她,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。就在这时,
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身边,车窗降下,露出一张熟悉的脸——陆泽言,她的青梅竹马,
也是当年被她毫不犹豫拒绝过的男人。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
只是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。“晚晚,上车。”陆泽言的声音充满了担忧,
眼神里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,“我找了你好久,电话也打不通。”苏晚没有犹豫,
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车厢里温暖干燥,和外面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陆泽言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和一杯温热的姜茶:“擦擦吧,别感冒了。喝点姜茶暖暖身子。
”“谢谢你,泽言。”苏晚接过毛巾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。在她最狼狈、最绝望的时候,
出现的竟然是这个被她辜负过的人。“跟我不用这么客气。”陆泽言发动车子,
平稳地驶入雨幕,“我已经帮你弟弟垫付了医药费,医生说他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,
你不用太担心。”苏晚猛地抬起头,眼里满是感激,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。“泽言,
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……”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,是陆泽言给了她一丝喘息的机会。
“我不需要你的感谢。”陆泽言转过头,深深地看着她,眼神真诚而灼热,“晚晚,
我一直都在等你,等你看清季沉渊的真面目,等你明白,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,
等你回到我身边。”苏晚的心猛地一颤,看着陆泽言真诚的眼神,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
她刚刚经历了背叛和绝望,那颗被季沉渊伤得千疮百孔的心,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任何人了。
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,害怕所有的美好都会像泡沫一样转瞬即逝。“泽言,
我现在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“我知道你需要时间。
”陆泽言打断她的话,语气温柔而耐心,“我可以等,多久都可以。我会一直陪着你,
直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。”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雨夜里,苏晚靠在车窗上,
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,泪水无声地滑落。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,
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相信爱情,但陆泽言的出现,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,
给了她一丝继续走下去的勇气。接下来的日子里,陆泽言一直陪在苏晚身边,
无微不至地照顾她。他帮她处理弟弟的医药费,给她找了一个安静舒适的住处,
还鼓励她重新开始。苏晚渐渐走出了阴影,在陆泽言的帮助下,她用自己仅剩的一点积蓄,
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。花店不大,但布置得温馨而雅致,门口摆满了各色鲜花,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。日子虽然平淡,却也安稳,这种平静的生活,
是苏晚许久未曾感受过的。她以为,她的人生就会这样平静地走下去,远离那些纷争和伤害。
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,她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,电话那头医生的声音带着焦急:“苏**,
你弟弟的病情突然恶化,需要立刻进行手术,手术费高达五百万,你尽快准备一下。
”苏晚瞬间慌了神,五百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,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。她的花店刚开业不久,
根本没有多少盈利,想要凑齐这笔钱,简直是难如登天。她到处借钱,
可昔日的亲朋好友在苏家破产后都避之不及,生怕被她连累,根本没有人愿意帮她。
就连一些曾经受过苏家恩惠的人,也对她冷嘲热讽,让她受尽了白眼。就在她走投无路,
几乎要绝望的时候,季沉渊的助理找到了她。助理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,表情严肃,
递给她一张名片:“苏**,季总说,只要你回到他身边,做他的情人,
他愿意帮你支付你弟弟的手术费,还会请最好的医生为你弟弟治疗。”助理的话像一把重锤,
狠狠砸在苏晚的心上。做他的情人?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羞辱。
她曾经是高高在上的苏家大**,是季沉渊求而不得的人,如今却要沦落到做他的情人,
任他摆布。可一想到弟弟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的样子,想到弟弟渴望活下去的眼神,
她就无法狠下心来拒绝。弟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,她不能失去他。她闭上眼,
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:“我答应他。”她跟着助理来到了季沉渊的别墅。
那是一栋位于半山腰的豪华别墅,占地面积广阔,装修得奢华而气派。三个月不见,
季沉渊变得更加成熟冷峻,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手里拿着一杯红酒,
深邃的眼眸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,静静地看着她,眼神复杂难辨。“苏晚,你终于肯来了。
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,仿佛早就料到她会答应。苏晚握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
疼痛感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。“季沉渊,我答应你,但是我有一个条件。”她抬起头,
迎上他的目光,语气坚定,“等我弟弟的手术成功后,你必须放我走,再也不要纠缠我。
”“可以。”季沉渊一口答应,没有丝毫犹豫,“不过,在这期间,
你必须听从我的一切安排,不能有任何反抗。”苏晚没有说话,算是默认了。她知道,
从她踏入这栋别墅的那一刻起,她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。接下来的日子,
苏晚成了季沉渊的情人,被他囚禁在这栋豪华的别墅里,像一只失去了自由的金丝雀。
他对她时而温柔,时而冷漠,让她捉摸不透。有时候,他会抱着她,在她耳边低语,
说一些让她心动的话,那些话像是带着魔力,让她几乎要沉溺其中。可有时候,
他又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对她大发***,甚至会在林薇薇来的时候,故意冷落她,让她难堪。
有一次,林薇薇来别墅做客,季沉渊亲自为她下厨,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,两人相谈甚欢,
欢声笑语不断。而苏晚,却被他安排在角落里,像个透明人一样,默默看着这一切。
林薇薇还故意走到她面前,温柔地说:“苏**,你不要怪沉渊,他只是太爱我了。你放心,
等你弟弟病好了,我会劝沉渊放你走的。”苏晚看着林薇薇虚伪的笑容,只觉得无比恶心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转身离开了餐厅,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关上门的那一刻,她再也忍不住,
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。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,在这场名为“爱情”的戏码里,
扮演着最可笑的角色。苏晚的心在这样的拉扯中备受煎熬,她不知道季沉渊到底想要什么。
他既然恨她,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?他既然有了林薇薇,为什么还要纠缠着她不放?
这些问题像一个个谜团,困扰着她,让她夜不能寐。直到有一天,
她在别墅里意外发现了一个秘密。那天,季沉渊去公司上班了,苏晚在打扫他的书房时,
不小心打翻了书架上的一个相框。相框摔在地上,玻璃碎裂,里面的照片掉了出来。
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,眉眼间竟然和苏晚有七分相似,尤其是那双眼睛,清澈而温柔,
像极了苏晚的母亲。苏晚愣住了,她认出了照片上的女人——那是季沉渊的母亲,
她曾经在季沉渊的钱包里见过这张照片的缩影。就在这时,她发现相框的背面贴着一张纸条,
上面是季沉渊苍劲有力的字迹,带着一丝潦草,显然是仓促间写下的。
纸条上写着一行字:“阿晚,对不起,当年是我误会了你父亲,可我已经没有机会弥补了。
薇薇是我找来的替身,因为她有一双和***相似的眼睛,我想通过她,麻痹自己的痛苦。
可我没想到,我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,爱到无法自拔。
”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,瞬间窒息。她手里拿着那张纸条,
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原来,季沉渊当年之所以会报复苏家,
是因为误会了她的父亲;原来,林薇薇只是她母亲的替身,他对林薇薇的好,
不过是因为林薇薇有一双像他母亲的眼睛;原来,季沉渊早就爱上了她,
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,或者说,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不敢承认。那些他对她的时而温柔,
时而冷漠,那些他看着她时复杂难辨的眼神,那些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担忧和在意,
此刻都有了答案。原来,他并不是真的想伤害她,只是被仇恨和爱意折磨得失去了理智。
就在这时,别墅的门被推开,季沉渊走了进来。他看到地上碎裂的相框和苏晚手里的纸条,
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眼神里充满了慌乱,那是苏晚从未见过的神情。“你都看到了?
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失去了往日的镇定。苏晚抬起头,眼里含着泪水,
声音哽咽:“季沉渊,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?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?
为什么要让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?”她不明白,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,
为什么会因为一场误会,变得如此伤痕累累。“因为我害怕。”季沉渊走到她面前,
紧紧抱住她,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,“我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原谅我,
却也会再次离开我;我害怕你知道我爱上你后,会嘲笑我;我更害怕,我会因为爱你,
而放弃对苏家的报复,对不起我死去的母亲。苏晚,我爱你,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