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对我发那么大的火:
“沈念!这药是你从我院子里拿走的吧?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?!”
我拼命摇头,泪水模糊了视线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刺耳的***打断回忆。
看到来电显示“莹莹”的瞬间,霍枭脸上所有怒气冰雪消融,换上我许久未见的、近乎温柔的神情。
“莹莹,别怕,没事了。”
“你念念姐怎么会真舍得死呢?她就是闹小孩子脾气,知道你看不得血,故意吓唬你,小叔已经骂过她了。”
“好,小叔马上回去,给你带你最爱的那家点心。”
电话挂断。
他脸上的温和瞬间冻结,眼神冰冷地刺向我:
“莹莹吓得一直哭,饭都吃不下。”
“她的抑郁症好不容易稳定点,被你这么一闹,又发作了。”
“你就在医院好好待着,好好反省。什么时候想明白了,什么时候再说接你回去的事。”
他说完,粗暴地扯了扯我手腕上的纱布,调整了一下点滴的速度。
随即转身,摔门而去。
望着他决绝的背影,我轻轻笑了。
放心吧,小叔。
我一定死得远远的。
再也不会碍你们的眼了。
我转头看向窗外。
这里是临海的私人疗养院,楼下是陡峭的悬崖,崖下巨浪翻涌。
挺好的。
这里足够远,也足够干净。
我扶着床沿,用尽全身力气,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,一点一点挪向那扇敞开的窗。
再见了,霍枭。
纵身跃下时,门被猛地推开。
去而复返的霍枭站在门口,目眦欲裂。
霍枭是来给楚莹莹送落下的蛋糕的。
经过我的病房时,忽然心跳得很快。
他鬼使神差闯进来,却正好撞见我如同断翅的鸟,坠落窗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