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头没再说什么，径直走出门去。“晚报：南京小雨，上海阴……”街边简陋的喇叭报着天气，火车站人来人往。小雨把春初的花染得鲜艳，却也淋湿了她的旗袍。她走得匆忙，没收拾什么行李，只提着一个箱子，是司机递给她的，说是梁先生为她准备的几件衣物和并不齐全的一些日用品。随着箱子一并给她的，还有一把伞。鞋跟在雨中点地的声音清脆细密，毫无节奏，正如她杂乱的内心。她在街上不停歇地往前走，神色并不自然。到了老宅子门口，父辈的朋友见到她，圆睁着眼认了一番，“这可是江小姐？”“是我。今年清明有空回来祭祖，在上海很多年了，不怎么回来，不大认得您了。给您我的号码，以后有事烦您照应。”她下意识得体笑起来，伸手要摸出包里的名片，忽然发现手中并不是自己常背的包，僵了一下略显尴尬。“不必了不必了，难得江小姐还记着回来。”他的笑却让人不适，“我们都以为，江家的女儿在上海过着阔太太的生活，忘光了这边呢。”她仍笑着，“瞧您说的，哪有您阔呢？那便回见了。”她点了点头，转身挺直背进了屋子，笑容转瞬即逝。刚放下箱子，屋内每一个角落积着的灰尘呛得她咳了几声。寻了块布简单擦了擦椅子，她坐下，良久的沉默。推开窗户，泥土被雨洗刷过的气息漫进来。她盯着窗外出神。她是如何到现在还安然无恙的？她自己也说不上来。枪被夺下了，甚至最开始子弹早被取出去，任务无疑是失败的。但是她没有被打死，也没有很早以前便定好的自杀，更没有被带下去拷问。他知道了她的意图，却把她放了。更甚，他还让司机买了票，送她到火车站，让她回南京。那接应的人呢？组织呢？她大脑忽然空白了。电话拨出去，她拿着话筒等待。“喂，”通了，是熟悉的人的声音，“你那边究竟什么情况？”“枪被夺了，任务失败。你们怎么样？”“我们都回去了，无人被抓，无人丧命。你在哪？”“南京。”“南京？”对面沉默了半晌，“你是指，他都夺了你的枪，却把你放回南京了？”“是。”电话那头的男人突然笑起来，“惨喽，那孙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