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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在女儿火化的前一晚给胡知耀打的电话。

“女儿的尸体已经交给殡仪馆了，明天上午九点火化。”

“地址发你了，你要来就来，记得带上离婚协议书。”

对面沉默了三秒。

然后是我熟悉的，胡知耀不耐烦的声音：“你到底又在说什么？”

“我说，女儿要火化了。”我声音很轻，“抢救无效死亡，你不信，可以去查。”

“你是疯了还是演戏呢？”胡知耀嗤笑一声，“琪琪昨天才给我发了她哄孩子的视频。”

“她撒谎。”我说，“我只告诉你事实。”

胡知耀沉默了一下。

我本以为，他至少会有一丝波动。

可他没有。

他只是冷冷道：“我明天要开会，没空陪你发神经。”

“你如果真觉得孩子死了，就说明你病得不轻。”

我没回答。

他还在喋喋不休。

“明早去挂个精神科，先把药吃了。”

我冷笑：“那我还是上次的态度，离婚吧。”

我挂了电话，又拉黑了胡知耀。

然后给律师发去资料，请他拟好文件。

火化当天早晨，我在殡仪馆的等候室里坐了一个小时。

没人来。

律师倒是准时到了，把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，又带了两份死亡证明和火化手续复印件。

我签字时手指冰凉，笔握的太用力，字都在抖。

工作人员走来通知：“可以送别了。”

我捧着女儿那小小的骨灰盒，从狭窄的通道走去。

我弯腰亲了一下盒子，眼眶带泪。

“对不起。”我说，“妈妈没能护住你。”

出来时，我看见胡知耀的车停在门口。

他穿着灰色西装，眼里布满血丝，手上还拿着刚撕开的纸，一脸阴沉。

“陈莫晓，你在搞什么？恶作剧？”

“你居然真的伪造了一份火化证明？还有离婚协议书？”

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，没有说话。

他气的发抖，一把扯过我手上的文件袋：“你是不是疯了？你要装到什么时候？”

啪。

文件袋掉在地上，露出里面打印了好几份的离婚协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