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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眉目间却隐约渗出阵阵邪气。

七玄宗人闻言,议论纷纷:“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,想进清玄宗?那也得看看沈仙尊收不收徒了。”

“墨惊堂死了之后,清玄宗一百年没收徒了吧。”

“沈仙尊也是惨,养了十来年的徒弟,结果发现是自己最厌恶的魔族,恐怕是被恶心坏了,再也不敢收徒了。”

“什么徒弟?谁不知道那墨惊堂根本不算是清玄宗弟子,最多算个杂役,沈仙尊留他个全尸已是仁至义尽。”

“沈仙尊可是镜宗主的接班人,断情绝爱不受凡尘所缚,近年来飞升指日可待,哪有闲工夫来再收徒?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弟子怕是美梦落空咯。”

墨惊堂听着这些瘟言瘟语,眉眼间蒙上了一层戾气,脸色阴沉,正要发作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咳。

他闻声转眸,稍稍吃了一惊。

在他的记忆里,沈砚枝从来都是一袭白衣,出尘绝世,最多会束一黑色腰封,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杂色。

但此次相见,那人却是玄黑衣袍,身形消瘦苍白,眉若远山,目似霜雪,明明是天生的桃花眼,却冷得人心尖发颤。

而沈砚枝浑身唯一的白色,竟是那三千白发。

墨惊堂不关心沈砚枝怎么白的头,只当他是遭了报应。

墨惊堂上一世死得凄惨,灵根俱碎,在清玄宗打杂打了一辈子,连唤沈砚枝一声师尊,都会遭到呵斥与羞辱。

他曾经以为沈砚枝看不起他是因为他太朽木,后来才知道,不管他再厉害,沈砚枝也不可能待见他。

只因他是魔族。

沈砚枝养他十年从来不是因为爱,更不是因为同情,在沈砚枝眼里,魔族的命不是命。

他养墨惊堂十年,全是为了他自己。

沈砚枝曾经在仙魔大战中受到了魔尊鎏尘的诅咒,身中情蛊,而母蛊被种在了墨惊堂身上,因此只有等到墨惊堂年满十八,杀了墨惊堂,沈砚枝才能自救。

于是他被沈砚枝养到了十八岁,傻傻地爱上了那人,在那人蛊毒发作时剜心头血只为让那人舒服一点,却不知道那人一直等着取自己性命。

直到死,墨惊堂还执迷不悟,在沈砚枝碎他灵根,一剑穿心之时,还惦念着那莫须有的养育之恩,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替沈砚枝解了蛊毒。

简直是傻子。

好在老天有眼,墨惊堂重活一世,在山脚下醒来时,不仅换了容貌,而且根骨奇绝,简直是天生的修仙苗子。

重来一世,他仿佛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,终于知道上一世自己的一厢情愿,是多么愚蠢可笑。

这一世,他不是魔族,而对沈砚枝,再没有爱,只有滔天的恨意。

被眼前人一剑穿心的场景还历历在目,墨惊堂咬紧牙关,恨意昭然若揭,抬头却是一副乖巧笑颜:“弟子墨卒,仰慕沈仙尊已久,非清玄宗不入,望仙尊成全。”

沈砚枝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,没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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